相思汪

不想当相声捧哏的同人作者不是好段子手

【布茶】相爱本是奇迹

- 普通人au

 

 

 

他们在阴差阳错的深夜结缘。

 

布加拉提17岁时,父亲因突发风浪被卷进海里过世;次日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兼娃娃亲和第三者私奔。心高气傲的女孩认定他会继承家业、一辈子留在这座小镇,永远给不了她大都市的生活。

他从别人口中脑补一二画面,倒也没怎么叛逆,确实留了下来。兼顾捕鱼的同时、跟着网络新兴的节奏搞起旅游和民宿,带那些体验生活的游客出海捕捞、再亲自烹饪。敏锐的直觉加上超高的行动力,发展前景很是不错。

 

在一切步入正轨三个月后,母亲终于辗转听说了前夫去世的消息,打电话问他是否想来城里生活并重新读书完成学业。布加拉提犹疑片刻,仍决定拒绝。

他心中郁结,索性出门散步,夜晚的小镇静得能听见蝉鸣,直到路过镇上唯二的酒馆时,才有一声巨响打断了思绪。从小在邻里口中“善良的小孩”摸黑拐进了后巷。

 

布加拉提从那头很有特点的银发认出了对方——是阿帕基。

事实上,他们并没有什么前缘,只是这座镇子太小、太和平了,所谓的警.局也不过一座小院加一栋二层小楼,除了坐办公室的文员警.长,在街上巡逻的眼熟面孔总共不过五六。

 

男人脚边倒着个垃圾箱,裤子和白衬衫都蹭了灰,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毫无疑问是喝多了酒,但布加拉提还是抱着谨慎的关心开口询问:“阿帕基……先生?你还好吗?”

 

对方闻声转过身,光线昏暗,但嘴角的伤口和顺着下巴滴落的鼻血还是让人无法忽视,吓了布加拉提一跳:“天,你在流血!”

 

阿帕基漫不经心地抹了一把,有些惨白的脸上化开红痕:“哦,和人打了一架。”

 

不知怎么,这样的情景、这样的对话让布加拉提非常想笑;不是嘲笑也不觉得逗乐,但笑意就是控制不住地往外冒。于是他轻笑着打趣:“怎么会有人和你打架?”

语气熟稔像多年至交。

 

阿帕基皱眉,撑着手臂把布加拉提逼到墙边:“怎么,我看着不像会打架的人?”

 

他站姿有点垮,说话间浓浓的酒气从口鼻喷出,如此自上而下的角度,配上平日不曾解开的长发,倒真有点社会底层的模样。

 

“因为你是警察啊。”怎么有人敢和警.察打架。他掩住上挑的嘴角,答得理所当然。

 

闻言,阿帕基表情更臭了:“喔——警.察啊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他就扯开那只碍事的手,贴上了嘴唇。男人唇舌间带着浓重的酒味,动作粗暴,连撬开牙关去勾引舌尖的力道都带着强迫,可以说毫无旖旎。

 

算上方才的对话、算上对方偶尔上门做社区调查,他们一共也没交流超过十句。毫无疑问,这种行为非常不绅士,甚至徘徊在被起.诉边缘。

但布加拉提没有推开他,没有拒绝。

这是比意乱情迷更显单薄的一时兴起,他空闲的左手顺着对方耳侧摸过去,回应的同时加深了这个亲吻。

 

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尽情纠缠着呼吸,分开时两个人都喘得厉害,阿帕基显然没料到这种展开,他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布加拉提的五官。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。

 

最终是布加拉提先提议:“去我家吗?”

 

语气平淡得像在聊明天早饭。他天生带着一种闲适又飘忽的气质,只要呆在旁边就会被这种安定影响。

于是阿帕基也淡淡应了一声,像两人关系本该如此亲密。他把胳膊自然而然搭在对方肩头,任由这位露水情缘负担大半重量。

 

沿街往家的方向走去,布加拉提才发现对方没想象中醉的厉害——虽然从气味上看明显喝了不少。

醉酒之人在脑子彻底糊涂前、多半会先控制不了力道,比如走不稳直线、或者将杯子放下时会磕出巨响;但阿帕基的脚步并不虚浮,还没到需人搀扶的地步。动作粗暴和满不在乎的决定,似乎和醉酒无关,那么……

 

布加拉提试探性地问:“你认识我吗?”

 

阿帕基斜眼看向他,持续三秒左右:“不认识。”

 

布加拉提笑:“我叫布鲁诺·布加拉提。”

 

“好的,布加拉提。”

 

 

待阿帕基呈大字型倒在床上,布加拉提这才看到他全身装扮——对方穿了一条裁剪节省的休闲裤,稍微一动就绷出漂亮的大腿线条。

“你在酒吧被骚.扰了?”

 

阿帕基睁开眼。他望着棚顶,视线有些飘忽:“嗯……嗯。”

 

布加拉提在柜子最底层找到一瓶乳霜,似乎是母亲留下的,标签褪了色看不出原本功效。拧开瓶口,半凝固的膏体散发着化学制品的甜香。

 

他把玻璃瓶轻轻放在床头,俯身去吻阿帕基。男人拎着衣领将他甩到床上,斜上方的光源将阴影放大到避无可避。

布加拉提仰头回应着亲吻,他无心评判好坏,只觉得欢愉;他完全遵循本能地在他身上游走,顺着肌肉微微凹陷的轮廓抚摸着滚烫的皮肤。

他们对这场性.事缄默不言,像是无需思考的默契,或者一见钟情的沉迷。布加拉提甚至没花半秒钟去探究自己是不是gay的问题。

 

直到阿帕基的手伸向自己臀.缝,布加拉提才制住他的手腕,力道之大点明了拒绝。压在身上的人虽然理智尚且清醒,但酒精还是多少麻痹了力度,与大自然对抗风浪的积累,丝毫不逊于警校出身的体能。

——当然,对方也没有真要同他较劲。

 

阿帕基先松开力气,砰地一声翻倒在布加拉提身旁。他用手盖着眼睛,粘连的吐字因为内容带了点撒娇味道:“轻一点,我不习惯做下面。”

 

 

后来,布加拉提问他那天怎么那么好说话时,阿帕基点起一根烟、用好似玩笑的语气说道:“看你好看,就觉得无所谓了。”

眼下,他汗湿的长发捋到一侧,露出漂亮的背肌线条,耳侧颈旁坠着星星点点的红痕,搭配他怎么也晒不黑的皮肤显出一种诱人的鲜艳。

 

布加拉提噗嗤一笑:“你认真的吗?”

 

阿帕基一本正经:“当然。”

 

 

 

布加拉提曾在某次餐前状似不经意地提问:“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?”

 

他们维持长则两个星期、短也不会少于24小时的见面频率,见面百分之八十为了上.床,剩下百分之二十则是吃饭、购物或者工作交接,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……

但他仍为那些疲累后什么也不做、只相拥而眠的夜晚徒生痒意。

 

阿帕基理所当然回答:“炮.友。”

 

他心想,说的也是。然后在对方面前放下那盘培根煎蛋,坐回自己的位置做餐前祷告。

阿帕基没这个习惯,他不信任何神。

 

“你希望是什么?”

 

布加拉提睁开眼,对方却已经垂下头、懒散地切着盘子里的肉块。

 

他也拿起刀叉:“没什么,现在就挺好的。”

 

说实在的,他没为意料之中的答案感到失落,充其量不过掐灭了本就微弱的火苗。当然,布加拉提也没有其他心动对象,男人或女人;没有明确的爱情规划,婚姻或子女……他们的关系断断续续快两年,他的年岁也追上对方将要以2开头。

不知是不是男人一向克制且高傲的自尊心,本对此无甚所谓的布加拉提也染上些成年人的矜持。似乎彼此无论是互相牵绊还是背道而驰,都不难以接受。

所以说现在这样就很好,很好了。

 

但有句话说的对,奇迹只有在未发生时才叫奇迹。已确认的事实往往很难在心中留下烙印,连侥幸都排不上名次。

 

 

工作室出事时、正好是阿帕基消失满一个星期。对方发了条“有事暂时不能联系”的短信后,就再没有音讯。

布加拉提知道他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,连罗马老家的街道号都写在记事本里,但他没去找、也没去问,直到船只沉没的消息传入耳中,失手打碎杯子的瞬间,他终于冒出“要是阿帕基在就好了”……这样的想法。

 

这座小镇因临海的地理位置和尚未破坏的自然景观,随着经济发展的浪潮大范围开发了旅游产业,布加拉提也跟着脚步开了间小公司。他更喜欢称之为工作室。

在吸纳了五六位祖上曾与海结缘的年轻人后,他才慢慢转向文职,学着整理账册和管理网站。

这次出事的是最可靠的奥利弗,他是隔壁铁匠家的大儿子,只比自己小三个月,对大海充满向往。而这一次,又是突发的区域性风浪,连布加拉提这个对命运并不迷信、对苦难来者不拒的人,都有些哭笑不得。

 

在事故确认三小时后,找到了偏离航线的出水地点。布加拉提没时间考虑对方为何自作主张,披上衣服出海加入了搜救船队。

最终他们在沉船处西行十公里的礁石区找到了幸存者。船上共六人,生还五人。

死亡的是一位海.军.退.役的老先生,据说是他最先发现海平面升高并组织避难,也在自救过程中提出了很多关键指导。

但他也是在场年纪最大、且患有高血压和心脑血管疾病的一位——这些事布加拉提是知道的。这场旅行是他与发妻结伴散心的其中一程。

 

未按规定路线航行是奥利弗早有的违规行为,对海洋的自信蒙蔽他的双眼,未经历生死的年轻人永远不像老海员那般谨慎。

这是布加拉提御下失责。

高龄且患有急症的老人不该无医护人员轻易出海。

这是布加拉提一时心软的失职。

 

死者的妻子并未歇斯底里。她眼眶通红、只是交握着丈夫带着婚戒的左手,布满皱纹的指节一遍遍摩挲着早已失去温度的皮肤。她同一旁不停自责的年轻船长形成鲜明对比。

她平静,沉默。不是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,而是漫长的孤独的寂寞。

 

布加拉提眼眶泛酸,强撑着精神和前来交涉的警官做笔录。性格和担当注定他不会为此崩溃或逃避。

后续可能的麻烦明明有许多,但他怎么也列不出条目,只剩悲伤在脑中留下足迹。汹涌绵密,像一池结满冰碴的死水。

 

 

当他从二层小楼出来时,天色已黑,走出房檐才发现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陪着跑前跑后的负责人问他要不要借伞,布加拉提摆摆手,把装文件的皮包夹进外套,小跑着离开了警局。

 

他选择经过海岸线的路回家。这有些绕远。

大海一如既往翻滚着浪花,因雨势加大的缘故、显得不那么安分;但总的来说,它平衡且稳定,不悲不喜、无欲无求,像太阳像月亮像宇宙那般,没有情绪地客观存在着。

 

布加拉提喜欢海,喜欢海的辽阔,喜欢海的富饶,喜欢不同时节海风不同的味道。无论发生多么苦涩的事情,他依旧喜欢海。

 

雨滴打在橱窗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,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全加快了脚步,只有布加拉提却越走越慢,越走越慢……最终在一处路灯前停了下来停。他望着海面,小镇并不发达,早已关闭的店铺和瓦数不足的灯光,但这些人类活动的痕迹依旧比大海明亮。

 

大雨倾盆。布加拉提望着漆黑一片的远方,突然感到孤独。

 

 

他终于保持散步的速度摸到了家门。布加拉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,开锁,关门,落锁;他迈步,一步一步往没开灯的屋子走去。然后一抬头,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、或者说早该出现的人。

——阿帕基。

 

依旧是他最爱的黑色打扮,黑裤黑鞋黑风衣,打着一把大大的黑色雨伞。那种收起来能当拐杖用的、又沉又笨的伞。

巨大的伞面遮住大半身体,没有光源的玄关甚至分辨不出他的轮廓。布加拉提有那么万分之一秒想着对方也许不是阿帕基,声音脱口而出:“雷欧……?”

 

对方收起雨伞,露出脸来。布加拉提确认他已知晓前因后果,所以才没打招呼静静等在这里——虽然男人的表情更像他们两个小时前分开,一张嘴就是我忘带钥匙了你怎么才回来的抱怨。

他的眼神平静又温柔,和平日望向自己时的情绪没有半分差别。但他就是知道知道。

 

布加拉提又往前蹭了两步,终于后知后觉感到无力。阿帕基一个跨步上前,稳稳抓住他的手臂。暴雨很快浇湿他的头发,对方看上去和自己一样踌躇又凄惨,挤出的话语有些底气不足:“怎么,怕我走了?”


是了。就是这样了。布加拉提露出一个像要哭出来的笑。

 

这不像幼时离异、独自远走的母亲;不像将他一人留在岸上的那场风暴;不像不打招呼逃避婚约的女友。他来的慢了些、晚了些,两个人在距屋子几步之遥的地方傻乎乎淋着雨,到头来也不过一句干干巴巴的反问。

但他那些不肯放下的自傲、小心翼翼的矜持,似乎全变成一种坦然;一种就应该在这里、哪里都不去,离开你我又能去往何处的理所当然。

 

奇迹本无需言语修饰。

 

布加拉提用力回握他的手臂,力量顺着脉络传进身体里。他小幅度摇了摇头:“怕你麻烦。”接着又笑得抖起肩膀,“怕你麻烦也要麻烦你啊。”

 

阿帕基也跟着笑起来,眼睛弯成月牙:“不麻烦。”

 

 

老先生从国外赶回的儿子显然难搞得多,阿帕基跑遍所有能跑的人脉,从学生时代的同窗到半断绝关系的父母。布加拉提这才知道,原来他在上任三个月就受了惩处、父母想让他回去继续考大学,毕业后找一份安稳的文职;但阿帕基死活不同意,才服从调剂来到这个小镇。

自家亲儿子时隔两年终于回了趟家,为的还是他同性恋人的官司。阿帕基捂着半脸血拉开车门的时候,布加拉提还以为要闹出人命了。

 

“你爸下手可真狠。”他给小心翼翼地给伤口上药。

 

男人错开视线:“……我妈打的。”

 

布加拉提闻言一乐,阿帕基似乎误会了意思:“那能怎么办,又不能还手!到底有什么好笑的……”

 

布加拉提摆摆手,安抚对方情绪——他早就发现:即使阿帕基说着很普通的话、做着很普通的事,但落在自己眼中总会平添一份笑意。他有时在心里偷偷地笑,有时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弯起嘴角,有时则大大方方笑出声来。这些笑填补了他们相处过程中细小的空白。

他勉强能对上几句俗气的情话:见到恋人便觉得欢喜,爱意不从嘴角泄露秘密、也会从眼睛挣开束缚。

 

在事故结案一个月后,家庭伦理剧也以一盒罗马寄来的手工饼干算作落幕。

 

 

然后,又是很久很久过去,久到阿帕基愿意穿布加拉提选的圣诞毛衣,久到他们一起养的猫在外面搞大了小母猫的肚子,久到阿帕基这么个不容易晒黑的肤质也深了一个半色号。

 

眼下男人正撸起袖子,帮布加拉提收拾渔网。工作室重新运作后,他把捕鱼重新捡了起来,阿帕基也从最初连鱼竿都不会甩、到现在对各种海产如数家珍。

 

许多年过去,他一如既往地说的少、做的多,像只训练有素的大型犬,不必要的声音全压在心里。但这个人实在太好懂了,他安静倾听的时候、他凌晨起床放轻脚步的时候……

阿帕基不高兴的表现是皱眉、动怒的症状是咬紧牙关沉默;但当布加拉提出现在视野范围内,他整个人就会柔软下来,连眉心雕刻的凹痕都变得平坦。他实在太好懂了……像一本无字书,只用眼睛看会被苍白和冰冷刺痛,用心去读才能听到其中波澜壮阔的倾诉。

他的情感像冰层下的火山,以难以解释的状态确实存在着;他的爱既有一种不求回报的洒脱、又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。这份重量让人惶恐、又忍不住得意,布加拉提觉得自己像把赃物砌进墙壁的小偷、像圈着财宝入睡的巨龙。

 

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,阿帕基开口打断他的回忆:“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?突然有点好奇……”

 

布加拉提抬头,对方的语气如往常般随意,情绪不见起伏,但动作细微之处仍泄露一丝紧张。那种微妙的不平衡感并不显眼,却骗不过他的眼睛。

他突然想起那次早餐的交谈,自己想必也是一样的自欺欺人吧……

 

“嗯……大概是……”他们之间早就跨过海誓山盟和柴米油盐,于是布加拉提选了最真的答案,“在雨夜扶住我的时候吧。”

 

阿帕基手上动作没停,眼睛望向他。这平静的一望在布加拉提心里掀起波澜狂风。

 

他说:“那还挺早的。”

 

“早……吗?”布加拉提心虚。

 

“早啊,我以为要花上更久时间。”

 

“好吧,也许是那次早餐——培根煎蛋配百香果柠檬茶、你那杯三片柠檬都不带籽那次;或者是你压在酒吧后门的墙上吻我的时候……”

 

清清楚楚的复盘让阿帕基一下红了耳根:“行了!你不用顺着我说!”

 

布加拉提倒也不辩解:“那你呢,什么时候?”

 

“忘了,不知不觉吧。反正比你早。”他说的一半调侃一半扭捏。虚虚实实,实实虚虚。

 

布加拉提没心思讨论一见钟情、讨论动心与确定的拉锯战多长。他走上前,遵从期待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:“就因为这样……我才能每天都找到理由更爱你一点。”

——因你不被时间磨灭的炽烈,因你忠诚又可爱的反应,因这世上确实存在的奇迹。

 

“什么啊,原来还没到尽头吗?”阿帕基拨弄他的刘海,泛红的耳尖在阳光下显得透明。

 

“大概因为……永恒是很远的距离,”布加拉提笑着,环上他的肩膀,“我要奋力跑上一生才能知晓边界。”

 

终点前的人送来一吻:“那你可得跑快点……”

 

 

相爱本是奇迹。

奇迹总会诞生。


Fin.



我更喜欢却没加进去的一句话是(大意):像奇迹不会出现一样生活,像奇迹总会降临一样期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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